装修新房和办理结婚的手续都是很繁琐的事情,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俩的好心情。我因为工作关系仍然要频繁出差,大部分本应是我来做的琐碎工作反而经常是璐璐一个人在忙。印象最深的是搬家的那一天,我把东西从宿舍里收拾好了搬到新家。几乎是把最后一个箱子摔在地上就赶紧翻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去赶飞往太原的飞机,狼狈不堪地留下一地纸箱子和翻得一团糟的衣服,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我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筑好的爱巢,忽然想起一句歌词“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三月底的时候,我们正式在街道办事处登记结了婚。婚礼的日期订在了六月初。
4月24日那天傍晚,我和璐璐正在西单路口的薇薇新娘预约婚纱摄影的日期,妈妈忽然打开电话说让我回去一趟。
“什么事儿啊?”我问。
“你和璐璐先回来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方便。”
“需要我们马上回去吗?”
“不用。等你们办完事儿吧。”妈妈说。
我和璐璐约好了照相的时间,然后坐上小公共往我父母家走,一路猜测到底会是什么事儿,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可能与法轮功有关,而且情况很严重。路上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看了看,是我新家附近的一个也炼法轮功的功友打过来的,他说他有事要告诉我。
“我现在在去我父母家的路上。我估计你要说的和他们要说的是一回事儿,”我说。
进了家门,倒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姐姐也在家。妈妈已经把饭菜都热好了摆在桌子上。坐定之后,我问妈妈:“刚才您要跟我说什么事儿啊?”
“让你爸爸说吧。”妈妈回答。
“是这样。今天早上我去炼功的时候,炼功点的老许跟我说了这么件事儿。天津教育学院有一本杂志,这个月登了一篇何xx的文章叫《我不赞成青少年练气功》。里面对法轮功做了很多歪曲,什么‘走火入魔’之类的。后来天津就有一些功友去反映情况。据说一开始还谈得挺好,杂志社也答应改正问题,结果后来突然来了好多武警,把这些去反映情况的功友暴力驱散了,还抓走了好多人。”
“是吗?凭什么抓人?没什么正当理由嘛!”
“是啊。有的没抓走的功友就去天津市委反映情况。那边的答复说抓人是北京下的令,让他们有问题到北京反映。今天早上,北京法轮功研究会的人说他们准备明天去中南海附近的国务院信访局上访。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也去,所以跟你说一下。”
我从来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得这么严重。大家不就是平时在一起炼炼功吗?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功法的动作和书籍,还有一切活动都是对外界公开的,尤其是年初的时候,每个星期日早上在国家海洋局门口都有三千人以上规模的集体炼功,按说无论是国安部,还是统战部应该都是很了解的。政府也从来没有说禁止大家炼习,怎么突然间说抓人就抓人呢?
“我也去吧。这件事情从96年《光明日报》社论那儿就开始了, 98年又出了个北京电视台事件,都拖了这么久,政府也该明确表个态了,否则没准儿天津的事儿就得落到咱们身上。”
“我和你们一起去,”璐璐说。
“现在要去的人很多。早上老许跟大家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差不多去炼功的人都说要去信访局,老许就跟大家交代了三点注意事项。既然你们要去,我也和你们说一下。一个是去不去参加上访自己做决定,属于个人行为,个人负责;第二是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本着善心,不能和警察发生冲突;第三是如果有人别有用心地混在弟子中闹事,应协助警察将其扭送公安机关。”
“咱们明天是和其他功友一块儿走,还是自己单独走?”姐姐问。
“自己走吧,”爸爸说。“又不是什么组织的集体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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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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