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禁、分离到天各一方,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信念使他们在患难中与共。
男主人公:晓升,今年33岁,1991年大学毕业。 现居美国南方的亚特兰大市。
女主人公:冬梅,今年28岁,1995年大学毕业。现被非法关押在广东省三水市妇女劳教所。
一段奇缘
1991年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深圳税务局工作。1995年9月考取了世界银行的奖学金,得到公派去美国留学的机会,来到亚特兰大市的乔治亚州立大学,攻读财务硕士学位。
1996年初,我发现自己得了乙肝,吃不下饭,全身无力,后来情况日趋严重,最后不得不退学。四处求医,6月份的一天,在中国城附近的大华超市,看到有免费教授法轮功的传单,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学炼法轮功。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能吃饭了,从以前一天吃不下一碗饭,到一顿能吃三碗饭;从以前每逢熬夜、下雨等不好天气,肝部就隐隐做痛,到什么病状都没有了--自己心里不断暗暗叫奇。也就很自然地继续修炼下去了。
96年8月,我离开亚特兰大回国,继续在深圳税务局工作,由于工作业绩出色,很快被提升为副科长,成为单位最年轻的副科长级的干部。单位分房子,我分到了全国著名的模范小区 -- 深圳莲花北住宅区。三室两厅,居住面积102平米。在同年龄人中,我算是生活、事业都是比较成功的了。
那时很多同事都知道我得过乙肝,但他们不敢相信我炼法轮功后把身体给炼好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现代医学是没有治疗乙肝的办法的。当时大家就怂恿我去医院做检查,看是不是我炼法轮功把病给炼好了。在同事们的要求下,我就去医院做检查,结果一查,30多项指标全部正常,而且两项是高出正常标准--医生说这两项是越高越好。这一下,我的同事们都惊呆了。没想到法轮功这么厉害呀!
因为亲身的经历,所以就一直坚持炼法轮功。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每天早晨早起一会儿,到公园里(我们叫炼功点)和大家一起晨炼。晚上找时间看看《转法轮》,平时和一起炼功的朋友们(我们叫功友吧) 交流交流心得体会。慢慢地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叫爱好也行吧。
心的邂逅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恋爱、婚姻很普通。1999年3月的一天,是个星期六早上,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我照常到家附近的莲花区的炼功点去炼功。炼到中间的时候,因为天气热了,就脱下外罩,抬眼时,却看见一个穿蓝色毛衣的女孩站在另一边,好像自己比划着学炼功,我想可能是个新来的想学功吧,我就停下来,走上前去很自然地帮她纠正动作,她没有拒绝,对我笑了笑,看上去很文静、温存。不知为什么,那天回去后,我就总想起她的那个笑容。
我以前没谈过恋爱,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恋爱的感觉。反正是想起她来,就觉得她是那种很知人心的好女孩,和她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再后来,就经常在炼功点遇到她,慢慢地就认识了,我们谈自己的家庭、工作、生活…… 她说话不多,总是静静地听着,那份纯真、善良深深地打动着我的心。
平淡的幸福
她那时22岁,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在深圳一个广告公司工作。她父母那时都还在甘肃兰州。她有一个姐姐,也在深圳,比她大5岁,成了家,姐姐和姐夫有时照顾她。
虽然我在家里也是老小,但是在她面前,我总有那种保护她的责任感。
上下班之余和周末,我们在一起最常去的就是附近的莲花山公园,有时一起看书,交流。有时去我父母家,有时去她姐姐家,因为她不太知道如何打扮自己,我有时会拉她一起去商店给她买衣服……
为了帮助贫困的失学儿童,我们俩给“希望工程” 捐了三千多块钱,赞助七个在广东莲平市的小学生,并与他们建立了书信往来,所以,很多个周末我们都是在一起看那些孩子们的来信,分享他们成长中的欢笑和泪水中渡过的。
我很喜欢看她给孩子们写的信。在信中,她鼓励那些孩子们珍惜机会,好好学习,娓娓动人地给他们讲中国传统的文化、道德, 深入浅出地告诉他们“先人后己”的做人的道理。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
风云突变
1999年7月,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了我们平静、幸福的生活。一言堂宣传铺天盖地的造谣诬陷犹如天塌一般,法轮功从利国利民的气功修炼变成了xx组织。一时间,我们发现自己突然置身于一个被隔绝的境地--周围都是报纸、电视、广播的攻击和单位领导、街坊邻居的奇异眼光。
我炼法轮功的情况也很快被报上了省公安厅、人事处,随之而来,单位领导不断来人找我谈话,要我放弃修炼法轮功。我耐心地告诉他们我修炼法轮功的经过,因为我相信政府一定是不了解法轮功的真相才做出了镇压的决定。
由于单位领导对我很了解,也知道我炼法轮功的一些情况,他们都无话可说,但是出于上面的巨大压力,他们不得不停掉了我的工作。10月,我正式被迫辞掉了在深圳税务局的工作。
经朋友介绍,我们认识了通讯公司的总经理任宾,她是人民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因为她本人也是修炼法轮功的,理解我们的困境,就帮我在通讯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后来,任宾在2001年大年初二的晚上与家人团聚的时候,被深圳警察局强行逮捕,被判了三年劳教,关在三水劳教所。)
在艰苦的环境下,我和冬梅就这样在好心朋友们的帮助下共度难关。
恶浪沉浮
镇压快一年了。我决定去北京上访。2000年6月7日,过完31岁的生日的第二天,我就去了北京的国家信访局,怀里揣着我向政府介绍自己修炼法轮功经历的信。在信访办,讲明自己的来意后,就被当场逮捕,送往广东省驻京办事处,被关在一个不通风的地下室里面。被关的5天里,前前后后被送进来三、四十名大法弟子。
6月12日,我被送回深圳,关在南山看守所。在被关押的近两个月期间,我被强迫劳动。
我妈在得知这一连串的消息后,精神受到很大打击。我爸(70岁) 在赶来看守所看望我的途中,因焦急过虑,不慎跌倒,摔成了再生性骨折。当我在看守所看到他时,他手里已是拄着拐杖了。
我爸告诉我,冬梅急得到处找我,打听我的消息……
爱的港湾
我被放出来的时候,看到冬梅,她瘦了许多,她的眼里满是疼爱…… 我摸着她消瘦的面颊,轻轻地说:“我们结婚吧!”她点点头。
当时我在莲花北区的房子已经被抄过一次家了,我的行踪也都被严密监视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是简单地通知一下双方的父母,就结婚了。为避免跟踪和逮捕,我们在市区附近租了一个15平米的民房 (农民在自留地上盖的房),开始了两人共同的生活。未经世事的她,就这样在逆境中变得越来越成熟。
多少个夜晚,我们在灯下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转法轮》,互相鼓励着,我们知道,“真善忍”没有错,我们相信,时间会证明这一切。真的东西,是不打折扣的,总是要有人去为之付出代价。我们愿意用自己的平凡心去拥抱真的伟大。
她还是照常给那些孩子们写信,鼓励他们……
每天早晨,她都悉心地为我把皮鞋擦干净……
每逢节假日周末,她还是记挂着打电话问候双方的父母……
连宵风雨
2000年11月,我和一个功友去昆明看望那边的功友们。回来后,打开小屋的门,不见了冬梅的踪影,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她出事了”。
我马上冲出家门,到处打听消息,最后得知她被关押在深圳福田区的派出所。被捕的原因是她在街上发法轮功的真相传单。
后来得知,在被捕前,她用尽全力将手里剩下的所有传单撒向空中…… “法轮大法好!”
他们不让我见冬梅。我就托看守所的人给她送钱、送衣服、嘱咐她要多保重。
在那段日子里, 我一个人常常想起和她在一起短暂而又温馨的日子。
2001年1月份,我得知她被判了两年劳教,送往三水妇女劳教所。
傲雪红梅
为避免再次被捕和关押,2001年2月份,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我回到阔别5年的亚特兰大,在和平自由的环境中,我心里无时不牵挂着冬梅和在国内所有那些为了坚持“真善忍”信仰而流离失所、被监禁的朋友们。
两年中,冬梅经历了残酷的折磨,被强迫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被一个犯人寸步不离地监视着、夏天被绑在烈日下暴晒,冬天被脱去衣服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给饭吃、摧残使她几乎完全失去了视力……
一次在和她妈通电话中,我得知,冬梅在狱中还坚持写信给那几个孩子们,过年的时候,还给他们寄了五十元钱 ……
我心底流泪了,是啊,“真善忍”,这不就是古往今来人们上下求索的那种“至善至美”的境界吗?这是任何人间的强权暴政都打不跨、压不倒的。
我想起那首我妻最喜欢听的歌“一剪梅”,
真情象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真情象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是啊,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编者注:文中人名为化名)
* * *
歡迎轉載,轉載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