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林琬薇父母林崇武、杨雅文,尤其是后者,自从得知宝贝女儿之男友在济南工作,心中老大不乐意,故此一直闷闷不乐。虽然林国栋在一旁多次夸奖伯衡乃是千里挑一之青年才俊,杨雅文仍是不置可否,万分不情愿让林琬薇远嫁济南,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见到伯衡,若是稍不满意,便决心中止林琬薇与伯衡之交往,以免后患。
此时林国栋与其他几位大学同窗,外出给京师大学堂当年几位教授拜年,故此不在家中;林崇武、杨雅文倒皆在家中静候伯衡之到来。杨雅文虽然不中意伯衡远在济南工作,然而爱女琬薇既然邀请后者今日来家里吃饭,这表面礼数倒是不便欠缺,故此杨雅文还是亲下厨房,精心调制几样菜肴,如今是万事俱备,只等伯衡上门。而林琬薇独自坐在自己房中,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紧张。欢喜的是,与伯衡久别重逢;紧张的是,不知父母亲这一关,伯衡是否能够顺利通过。心中思前想后,柔肠百转,左手里面却握着一封信,乃是伯衡前些日子给林琬薇写的一首短诗。但见诗曰:
师恩浩荡法缘紧;
乘风破浪去执著,
同心精进永不停。
林琬薇心中默念“同心”二字,万般思绪,翻涌而来,一时不能自已。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外面轻轻敲门之声。林琬薇一震,连忙起身,快步走出自己房间,来到客厅大门近前,伸出手来,将门一开。
只见眼前一位青年男子,丰神俊朗、面若冠玉,正是伯衡。林琬薇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只听伯衡叫道:“琬薇!”一顿,又道:“伯父伯母在家么?”林琬薇含羞点点头,轻轻道:“爹爹妈妈就在屋内,正在等你。”伯衡闻听,心中不由一阵紧张。定了定神,迈步抬腿,便随同林琬薇一起走进屋来。来到客厅,只见正面大厅之中墙上,挂得几幅山水国画;再见侧面墙上,亦挂得一副书法,却是清代郑板桥之“难得糊涂”四个大字。伯衡见此,笑谓身边的林琬薇道:“琬薇,原来伯父亦喜欢书法。怪不得当初在未名湖与你第一次相识,便觉你身上书卷气甚浓。”林琬薇低头一笑,心中一阵欢喜甜蜜,口中却道:“其实家父一生却是搞理科的,做了一辈子工程师。”
二人并肩坐在沙发之上,林琬薇看看伯衡,轻声道:“你…,你瘦多了。是工作太辛苦了么?”伯衡一笑,答道:“工作还好。差不多已经适应了。肖建仁处长对我很器重,但是要求亦很严格。他曾经跟我开玩笑说:‘早压担子早成材’,又说:‘玉不琢、不成器’。以往经贸委接收过几个京师大学堂的学生,肖处长跟我说,大半素质是好的,可是亦有的眼高手低,显得有些高分低能。肖处长盼我以后真正的德才兼备。因此,我虽然来经贸委不久,但是不少重要工作都交给我做,有的时候赶材料,一忙便是深夜三、四点。肖处长还说,今年下半年,经贸委有一个去日本的短期培训名额,若是我工作出色,他准备向杜锋主任推荐我。”林琬薇点点头,深深地看一眼伯衡,怜惜道:“那,那很好。只是,你这么忙,可…,可要多多保重身体。”伯衡点点头,伸手握住林琬薇的手,笑道:“幸亏修炼大法。如若不然,按照往日体质,倒是怕有些吃不消哩。”林琬薇任由伯衡握着自己的手,心中丝丝甜蜜。
伯衡看看四周,不见林国栋,便问林琬薇道:“咦,林大哥呢?他不在么?”林琬薇道:“嗯,他去给以前法学院的教授们拜年去了。”一顿,又道:“大哥正在联系留学美国。若是顺利,恐怕七、八月份便要走了。”伯衡点点头,笑道:“林大哥博学多才,我向来是佩服的。这番若是远赴重洋、留学深造,他日定能大展鸿图。”林琬薇一笑,忽然问道:“伯衡,你现在工作很忙,学法炼功都没有耽搁罢?”伯衡摇头笑道:“没耽搁、没耽搁!”一顿,又道:“我和同事们介绍大法,不少人都有兴趣。已经有好几个人要来跟我学炼。另外,经贸委之内,原本就有一些人在炼,我们正商量着成立一个经贸委炼功点哩!”“那太好了!更多人将可受益。”林琬薇高兴道。
只听伯衡又道:“琬薇,你现在想必亦很忙罢?今年七月便要毕业了。”林琬薇点点头,说道:“已经开始写论文了。我们生物系的学生,看眼下分配形势,找个好工作,倒不是太难。”伯衡点点头,问道:“毕业之后,想去哪里?愿意来济南么?”林琬薇脸上一红,低头下去,却不做声。伯衡心中微微一凛,连忙问道:“怎么,琬薇,你不愿意来济南和我在一起么?”林琬薇摇摇头,红晕上脸,秀眉微皱,小声道:“不是的。我…,我愿意去济南。可是,可是,爹爹妈妈有些舍不得我离开他们。”
便在此时,忽听内室房门大开,接着门帘“啪嗒”一声轻响,只见两个中年人走将出来。左边男子,身材瘦长,相貌儒雅;右边女子,五官精致,风韵犹存,正是林崇武与杨雅文。看见林、杨二人进来,林琬薇连忙抽回自己与伯衡相握的手掌,二人站起身来,林琬薇看着林崇武、杨雅文,伸手一指旁边的伯衡,含羞轻声道:“爹爹,妈妈,这…,这便是伯衡。”伯衡连忙叫道:“伯父、伯母,您们好!”林崇武抬眼看见伯衡,只见其清秀挺拔、气质超群,心中便是一喜。便笑着挥挥手,说道:“坐、坐!我们坐下来说话!”杨雅文看见伯衡,不知怎的,虽是初识,却甚觉亲切,心中微微奇怪,然而心中情绪,已是不由软化许多。
只听林崇武问道:“伯衡,听琬薇说,你这次来京,是去国家经贸委办点急事,是么?”伯衡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是去取一份急件。所幸一切都很顺利。”“唔,”林崇武点点头,笑道:“这样看来,倒不是专程来看琬薇和我们的罗。呵呵。”伯衡一时大窘,旁边林琬薇轻轻跺脚,急道:“爹爹,你…,你,”又瞟一眼伯衡,低头道:“他,他…平时工作很忙的。”林崇武“哈哈”一笑,说道:“爹爹和伯衡开个玩笑,瞧把你给急的。”林琬薇咬着嘴唇,面带羞色,伯衡心中,却暗暗长舒一口气。
杨雅文一旁瞧在眼里,已知自己宝贝女儿一颗芳心,完全系在眼前这叫作“伯衡”甚么的青年身上,心中半是欢喜,半是担忧。欢喜的是,自己和林崇武向来视林琬薇为掌上明珠,亦知女儿才貌双绝、心高气傲,从不对一般男子稍假颜色,但是女儿对这伯衡看来十分中意--女儿芳心有属、终身有托,杨雅文身为母亲,心中甚感欣慰、颇代欢喜;可是担忧的是,女儿既然这般中意眼前这年轻人,怕是毕业之后,真的便要随这个伯衡小子,去那个甚么济南,这便十分糟糕。这济南虽算不得甚么穷乡僻壤,但亦是天高皇帝远的,自己和林崇武,刚刚调至京城,便要与女儿天各一方,每念至此,便心中极是不快。但如何才能劝得女儿回心转意,这恐怕还得多费周折。杨雅文心中左右思量,一时犹豫不定。
但听林崇武又问伯衡道:“琬薇曾经和我们说,你在京师大学堂之时,还是那‘燕园诗社’的社长,是么?”伯衡点点头,答道:“惭愧。自幼受家父熏陶,有时喜欢舞文弄墨。”“那最近有甚么新作么?”林崇武含笑问道。林琬薇一旁万万没有想到,父亲两句话没有说完,这便开始要考察伯衡学问,心中一急,忙道:“噢,他有写的!前些日子,在给女儿的信中,还附有一首诗哩。爹爹若是想看,女儿这便去拿?”林崇武摇摇手,笑道:“不忙,不忙!”一旁却用眼睛望着伯衡,似笑非笑。
伯衡看着林琬薇,亦道:“琬薇,不用去拿了,我这里,倒是还有得一首词。”“噢!”林琬薇闻听,心中欢喜,一颗大石,算是落了地。连忙问道:“甚么词?我以前读过的么?”伯衡摇头笑道:“怕是不曾读过。这是今日才写的。”“今日?”林琬薇瞪大眼睛问道。“不错。”伯衡道:“我这次来京,在飞机之上,读罢一章《转法轮》,感念师恩,便在那蓝天白云之间、于那机舱之内,耳闻银鹰轰鸣,一时兴起,挥笔而就。”一边说着,伯衡一边低头,从随身公文包之内,掏出一本书,林崇武、杨雅文定睛看去,只见那书皮之上,却有《转法轮》三个金字。伯衡打开书来,从中摸出一张纸片,递给林崇武,笑道:“伯父,仓促之作,尚请斧正。”
林崇武接过纸片来,打开一看,只见是一首词。林崇武便只眼睛一扫,已是点头道:“好字!不愧是名家之后。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便这一手硬笔书法,当今年轻一代,便不多见。”林琬薇一旁听见,芳心大悦,不由瞟一眼伯衡,又看一眼母亲,但见杨雅文面上不现喜怒,林琬薇心中又是微微担心。只听伯衡旁边道:“伯父,这一首词,乃是模仿当年苏轼之旧作。用其韵律格式,但却抒己胸臆,粗浅而就,伯父见笑了。”林崇武点点头,并不说话,紧闭嘴唇,细细而看。但见词曰:
林崇武读罢,轻轻点头,说道:“嗯,不错。”一边将纸片递给妻子杨雅文,说道:“雅文,你也看看。”杨雅文接过纸片,凝神阅读。一旁只听林崇武复又问伯衡道:“你想必亦修炼法轮功罢?”伯衡点点头,笑道:“伯父,说起修炼法轮功,和琬薇以及国栋大哥还颇有关系呢。”“哦?”林崇武尚未答话,杨雅文倒是十分好奇,抬眼看着伯衡,问道:“此话怎讲?”伯衡便将当年在京师大学堂未名湖巧遇林琬薇,得知法轮功;此后在林国栋宿舍,又与之畅谈气功、修炼之事,自己深感法轮功之博大精深,从而决心修炼之过程,原原本本,向林、杨二人叙述一遍。杨雅文听完,略微埋怨林琬薇道:“薇儿,你和栋儿,真是金口难开!这些原委经过,你父和我,便半点不知!”林崇武一旁笑道:“看起来,你们这几个孩子,倒是缘分不浅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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