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路漫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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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网】(2001年3月的日内瓦国际机场,人们在排队等候海关入关检查之后登机返回英国。)

一对年轻的中国夫妇站在等候的人群中。母亲不时对怀里的小婴孩微笑,画面中小孩可爱的笑脸。父亲也不时探头过来逗小孩,幸福的三口之家。

轮到他们了。海关官员接过护照仔细查看,边看边念出声:“刘--义,郑--芳,”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抬起头对他们说:“对不起,刘先生,你们的孩子没有护照,今天她不能跟你们回英国!”

“啊?!”年轻夫妇惊鄂的表情。

“我们出英国进瑞士时,海关只查看了孩子英国出生证明就过了,为什么他们那时不告诉我们孩子需要护照呢?”年轻父亲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努力保持着冷静。“请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已是周五的傍晚,去哪办手续呢?”

“等下周一去波恩的中国驻瑞士大使馆吧”

夫妻俩从退票处出来,丈夫安慰着妻子。

画面转到周一的大使馆内。一位使馆女工作人员笑眯眯地接待了他们。“你们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孩子又发烧了,大老远找到这,真不容易呀!他们老外办事就是奇怪,人家旅游,出来时不解释清楚,现在又不让回去,哪有这种事?别急!到了使馆就到了家!这种事我们见多了,你们把所有证件给我,在这等着,我一会就办好。”接着还逗小孩:“小宝宝几个月了? 笑眯眯地,长得真漂亮,像妈妈!”说着转身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年轻夫妇坐在那等候,左等右等不见那人出来。孩子烧得脸通红,嘴唇上都出小泡了,母亲焦急怜爱地看着。终于门开了,那妇女阴沉着脸走了出来,与先前判若两人。

“我请示了大使,你们这种情况我们这办不了!你们从哪来的,就去哪办!”
“我们不是回不去吗?!”年轻母亲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为什么办不了?” 年轻父亲问。
“你问伦敦使馆就知道了!”那妇女说着转身离去。

画面切换到机场,刘义在与海关官员解释,镜头推进到孩子生病的脸上。画面随着他们闪过几个海关官员的脸。海关官员甲说:“中国使馆不给你们办手续是不对的,让我请示我的上师吧”。 上师同情的表情,最后终于点头同意了。

丈夫感叹地说:“最困难时,帮忙的不是自己人,反而是外国人,使馆是个家吗?”

画面换到伦敦中国大使馆内。
衣着整齐得体的刘义夫妇俩带着孩子坐在使馆官员的办公桌前,该官员正在计算机上查询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闪,表情立刻严肃冷酷起来。

“99年底,你们回过北京吗?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去?”

郑芳面对官员的无理责问,平静地回答道:“我们上访去了,,,,”

画面切换到几个月前。八个月身孕的郑芳一边读着计算机上的文章,一边不停地掉眼泪。最后她站起来,态度坚决地对丈夫说:“我想回国去。我要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人们,法轮功好!”

丈夫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她:“这一路奔波劳累,你受得了吗?”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我们反映完情况就回来,这边你还要上课呢。”郑芳温柔地回答。

飞机上,夫妻并肩坐着。郑芳在修改给党中央的信,标题是:“请听听普通百姓的呼声”

(画面)北京国家信访局门前站满了武装警察。

郑芳走过来,双手递上信,诚恳地说:“我想反映法轮功的事,请问应找哪个部门?”
一个武警粗暴地喊,“走!跟我上车!到车上去说!”
郑芳莫名其妙地跟他上了车。车里已坐了许多大法弟子。有人问,“我们要去的是信访局,你把我们叫上车,要把我们拉哪去呀?”说着有人要下车。
“不许动!要下到那再说!到那你们就可反映个够了!”说着一位武警恶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车子在某派出所院内停下,警察在拉人下车。郑芳一见是派出所,就对拉她的那个长满横肉的胖武警说,“我们又没犯罪,为什么要进派出所?我不去!”

胖警察一脸的邪气,“你这大肚子还嘴硬!老子说进就得进,你走不走?!”说着就用穿皮鞋的脚猛踢郑芳的肚子,用拳头击打她的脸。郑芳因剧痛用手抱着肚子。

刘义想冲上去救援,被另一警察抓住,双手反背起来。背景音乐悲愤凄凉。

镜头切换到审讯室内。刘义在一间黑屋里,有个警察在审讯。另一间屋里坐着郑芳,对面是一个瘦削的警察。

“说,从国外跑回来干啥?谁叫你回来的,想干什么?”

“我只是回来上访。我炼法轮功两年了,身心受益很大。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法轮功好” 郑芳不被对方言语中的恶意所左右,依旧一字一句平静地回答道。

“好,在家练就成了罢,你在国外练,谁管得了你?何必自讨苦吃呢?”说着同情地看着衣服凌乱,脸庞明显被打肿了的郑芳。

“咱做人要讲良心,要讲真话。法轮功救了我妈妈的命。医院说她癌症只能活一个月,炼功后我妈却健康地活到今天,而且越活越年轻,你说法轮功好不好?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法轮功蒙冤,我们要是不站出来讲真话,那就没人讲真话了。做人要讲个社会责任,我自己受益了,还有责任让更多人受益,人活着不光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社会负责。信访局的职责就是解决老百姓的冤屈,法轮功是千古奇冤,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上访呢?”

“你也够狠的,自己受苦,也不为你肚中的孩子想想?”

“就是为了孩子我才痛下决心回来的。您说真善忍有什么错?为什么江泽民就要反对呢?而且要全中国人民都跟着反对真善忍呢?按这样发展下去,等我们的孩子长大的时候,那社会会变成什么样?说法轮功闹事,围攻天安门,那是扣帽子。您也知道,群众上访,法律规定是不需要警察批准的,人去得再多,定性也只是上访,不是游行示威。从法律角度看,法轮功无罪,这点您比我更清楚。”

“好呐,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炼法轮功的都是好人,就凭你挺个大肚子来上访这鼓劲,我也服了你了!就跟电影秋菊打官司一样了。这样吧,我看你们往返机票都买好了,你就马上回英国吧!”

说话间,进来那个恶狠狠的胖警察,“喂!你给老子听着!下次你要再为法轮功的事回来,我就扣你护照!让你永远在这受苦!”

画面中郑芳挥泪告别北京,艰难地上了飞机旋梯。

画面回到伦敦大使馆内。

“就因为这,你们俩都上了黑名单!想办孩子护照也容易,只要你们在这张声明书上签个字,同意不在公共场所练法轮功,三天之内就可来拿护照!”

“你?!你们还讲不讲理?讲不讲法制?每个人生来就应该有国籍,你们不给孩子护照,她不就没有国籍吗?那不成了天生难民吗?”刘义大声问道。

“对,问题就这么严重!你们要是不签,半年后你们签证期满回中国,你们这孩子就回不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郑芳用手紧紧搂着孩子,她坚定地说:“我们绝不签这份决裂书。身为大使馆官员,你们公然违背国际人权公约,我要去联合国告你们!”

那使馆的人原想用恐吓高压把这对年轻夫妇压下去,没想到这位温柔美丽的女子如此有胆有识,他马上口气变软了,“我说你们可别怨我呀!这是国家安全部下的命令,我们这些当差的有什么办法,明知不对也得做呀,谁叫我们吃这碗饭呢?”说着叹了口气。

画面转到刘义家。突然传来电话铃声,郑芳接电话,是国内刘义的母亲打来的。

“郑芳啊,你们寄回的照片收到了。看见慧慧可爱的笑脸,让我更想你们了,更想这个乖孙女儿啦!你跟义儿商量下,还是签了那个保证吧!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回头你们在家练,谁也管不了。你要不签,我怎能看见我孙女呢?我这把老骨头能等到什么时候啊?孙女啊,我做梦都梦见她呀!长这么大,不哭也不闹,整天到晚笑眯眯地,哪找这么好的孩子呀?她越是爱笑,我越是伤心,越觉得欠这孩子的,你说世界上哪有没有国籍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孙女哟!你们签了,带她回来看看我吧!”说着传来老太太哭泣的声音。

郑芳也眼圈发红,“妈,您别难过,不是我们不孝顺,故意伤您心,这是坏人在迫害我们。比起国内功友遭受的迫害折磨,我们慧慧这事还算小呐。好几百人都给害死了。如果我们屈服于他们的迫害,那不是在助纣为虐吗?这是个做人的原则问题,不能让步的。自古邪不压正,慧慧这事迟早会有公正解决的,您耐心等着,不久就会有好消息的,您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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