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网】芬兰留学生之父,武汉市的一名法轮功学员张伟杰,于三月二十日突然失踪。其母陈曼,在五十多天里,踏遍武汉三镇,走访各级政府、司法机构,以及迫害法轮功的各级“六一零”办公室、及其管制下的武汉所有关押法轮功学员的洗脑班,最后终于了解到了张伟杰的下落。
目前,张伟杰仍然被关押在洗脑班里,受尽各种精神、身体迫害。张伟杰一案是五月份欧盟与中国人权对话中,向中方提出的十个被迫害的法轮功学员案例之一。
以下是芬兰留学生之母陈曼叙述的证词:
我叫陈曼,我是张伟杰的妻子。我先生是在今年三月二十日被非法绑架的。当时那天,我并不清楚他是不是被绑架了。因为过年以后,我住在我母亲那里照顾我母亲。平常都是他每天上班,我们也是在网上保持联系。二十三日那天,我们一个客户打电话给我说,张经理好像没在,问我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他打电话打了两天, 都没有找到他人。我就感到非常奇怪。正好那两天我没怎么跟我先生联系,我就打他电话,就联系不通了。我就想他是不是去联系业务出差了?到了晚上还是没有回来,这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原来被绑架过。张伟杰在二零零一年的时候,到北京上访的时候就被绑架,非法劳教了一年。回来后在二零零二年的七月份,在家里又被绑架过。当时被绑架到洗脑班一个月才放他回来。曾经有两次被迫害过。我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觉得不对劲了,最后我就报了警。
报警的当天,打了一一零后,我们还去问了当地派出所,有没有这样的案子?当地派出所说,没有,没有这个情况,也没有这件事。然后就问最近有没有对法轮功有什么行动?当地派出所说,没有,都没有。这个时候我就开始着急了。我就觉得是不是跟他们开两会有关系,因为他们要抓人嘛。我当时就很着急,再一个就是活摘器官这件事 情,因为武汉也是一个重灾区。人突然失踪了,不跟家里人讲的话,就不清楚他的下落会是怎么样。当时没办法,就还是按照当时零二年(张伟杰)被抓的情况,当时是当地的派出所社区,街道的“六一零”,统一来人到家里抓的。我就去了江岸区“六一零”,江岸区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走访街道、区“六一零”办公室,互相推诿,不说实话。当时负责(街道)“六一零”的是个女的,叫宣丽(音),称宣科长。
我就问她:“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做张伟杰的在你们这儿?”
她说:“没有,你是哪里 啊?”
我说:“我是他的家属,他已经失踪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对法轮功有什么行动,绑架法轮功?”
她说:“我才来不久,不清楚情况。这样吧,你坐下来,我帮你问问。”她就打了电话给江岸区“六一零”,这通电话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她回头来对我说:是这样的:“你丈夫人在江岸区“六一零”那儿,在他们的学习班。不要管这件事情了,听说你的母亲身体很不好是不是。你就把你母亲照顾好,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当时我就知道,是江岸区的“六一零”干的,跟街道的没有关系。我就先回去了。
回来第二天,我就问了江岸区的“六一零”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们。我说现在活摘法轮功学员器官的事情是比较严重的,我想知道他的具体下落,你说他在学习班我就想去看看他,是不是人确切在那个地方。他就告诉我江岸区“六一零”在武汉市六合路一号,我就去了。找到了“六一零”办公室,它在十一楼,有三间,零七、零八、零九。当时接待我的是一个女的,大概四十多岁,她也没有自我介绍。
我就问她:“请问你是不是江岸区“六一零”?请问张伟杰是不是在这里?”
她说:“你是谁啊?”
我说:“我是他家属。”
她说:“你到隔壁去坐一下。”然后她把门关上去打了一个电话。
我就到了隔壁办公室,其中有一个叫王鑫(音)来接待我。我就问他张伟杰有没有在你这儿?他说不清楚这个情况。我就觉得这不对劲了。我说“他们让你来接待我,街道说在江岸区“六一零”,人在他们这儿。到你这儿你又说不知道,这不可能空穴来风,人肯定在你们这儿。人在哪儿?谁负责?是不是你负责?你找你们负责的人来跟我讲。”
他说他们是办事人员,具体的事情不清楚,只有李主任知道。我说:那你就打电话问他,现在就问。他说现在不方便。我说那你把李主任的电话给我,我来问。他就不给我电话,说李主任的电话不能随便给。我问李主任叫什么。他说叫李英杰(音)。
李英杰我还是久闻大名,他迫害了很多法轮功学员啊。我说:“你们为什么要抓法轮功学员,这完全是一个信仰自由的问题。”
他说:“你在家里炼啊,也不管,但是你们为什么要闹事呢?为什么要传《九评》,推翻共产党呢?再一个,你们法轮功传播的资料传单里说失火了,就法轮功那家没事,别家都烧了,这是宣传迷信,讲得太玄了,我们都不相信。”
我说:“第三个问题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不跟你去争论这个事情,我也不要求你来相信,这个不要求你。但是你前面说闹事和传播九评推翻共产党,我说你这个说法没有常识,你什么学历?你这个说法非常没有常识的。首先什么是闹事?闹事他有没有打架?有没有动刀?有没有动枪?有没有动棍棒?有没有斗殴?没有。而且他是每天正常上班,怎么叫闹事?”他回答不上来。我说:“你没有证据,打架、斗殴闹事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你怎么能够说法轮功闹事?就算法轮功发传单,发真相资料,他也不叫闹事啊。如果你不迫害法轮功的话,他也没必要去发啊。第二个问题,你说他传播《九评》来推翻共产党好,你有没有看过《九评》?我是看过《九评》的。我就想请问你一下,《九评》里面有哪一句说要推翻共产党?他说:没有。我说既然没有的话,传播《九评》怎么叫推翻共产党呢?《九评》只是讲了共产党是什么,对不对?你看了以后你觉得它是就是,你觉得它不是就不是,这都是你个人选择的问题,这跟推翻共产党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关系。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你这叫什么罪名来抓他呢?”
他说:我也不清楚,我并不清楚,有什么问题我只能跟上边去汇报。
我说:那好,你去跟李主任汇报。我要去见他,我要跟他好好谈一下,他有什么权力来抓我丈夫?
他说:那好,我帮你联系,就跟他汇报。
这是我第一次去江岸区“六一零”。
走访武汉市各政府机构及“六一零”,遭到威胁恐吓
第二天,我就跟我小姨去了武汉市人大。任何一个政府机构,人大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一个政府行政机构出了问题,触犯了法律也好,或者行政上违规也好,人大是有权利过问的。从它的职能来讲人大是能做的。我说到人大去,大白天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失踪了,没有任何消息通知家属,都一个星期了,这在搞什么啊,没有这样的事。后来我就跟我的小姨去了人大,结果人大接待的两个,一个姓于的,姓陈的态度极其恶劣。我说你们不是人大么,人大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都是老百姓选举出来的,你们在这地方什么态度啊。到底什么部门负责法轮功的工作?他说我们不清楚。我说那我出了这样的问题谁来给我解决? 他说你只有写材料,那我回去写材料。
当时武汉市人大一般情况下,人大的委员啊他们不是对外公开办公的,你有什么问题想请他们解决是很难的。必须要通过信访办公室。当时我去他们那儿就被拦在外面,他说你有什么问题要通过信访的渠道来反映。我去的时候信访坐了好些人,大概都是来申诉的。后来我跟他们讲,我说我先生被绑架了,这种事情什么单位、什么部门可以解决?他是炼法轮功的。我问:“你们不是人民的代表吗?”当时旁边就有一个来申诉的一个人,他说:什么叫人民啊?这么多年我都不懂人民是什么意思。当时就马上引起了不平啊。
后来,我就跟我小姨直接去了武汉市“六一零”。武汉市“六一零”在武汉市市委里面。市委大院是戒备森严的,根本就不可能让你进去。后来我就找到门卫,我说我要找武汉市任宾主任,我说是因为法轮功的问题。他就帮我打了个电话,我们等了有二、三十分钟,里面派了个女工作人员出来,大约40多岁左右,个子很小,开始她还以为我们是来举报谁修炼法轮功的,还挺兴奋的,后来听到我跟她讲,我先生已经失踪一个多星期了,是不是你们抓的,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她一听是这个问题,她就开始做记录,她问你先生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先生叫张伟杰,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陈曼,她写我的名字写的特别对我看了一眼。
我说:你们为什么要抓张伟杰?没有道理啊,是不是?
她说:如果张伟杰不转化,他会影响更多人闹事。
我说:什么叫闹事?他影响谁了?你们说话是不是应该有证据啊。再一个,我说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知道他人在哪里。
她说:人在哪里,我找江岸区的主任来给你解释。她就给区六一零主任打了个电话。
后来在我们说话时她就不断地接到电话,估计是那个邓宾打来的电话,她就不停地解释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跟她们讲,就这样的。让人感到非常哭笑不得。然后她对我们说,你们坐十分钟,李英杰主任会来,他跟你们解释这些问题。
我们等了约有二十分钟,来了两辆轿车,下来五男一女。我就走了出去。前面接待我的这个女的姓赵,她问他们,为什么李英杰主任没来啊?他们就跟她解释,什么情况,很小声音。后来我就走上去问,请问你们哪位是李主任,这其中有一个小伙子,三十岁左右,他就回答我,你有什么问题,你有什么事?我说你是李英杰主任吗?他“嗯”了一声,我说我丈夫现在在哪里?他说你想见他吗,现在我就带你去。咦?我当时很奇怪,他们几个人把我围在一个大半圆形里,这时我小姨还在接待室里呢,我心想,你们不会是连我都要绑架啊?因为来的那几个男的都是五大三粗的,那个身体一看就是公安局的,根本就不是机关部门的工作人员。
我一看这事儿不对劲,我就问他们,张伟杰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是不是李英杰?他说:你要想见张伟杰,我现在就带你去。我说我今天很难去见他,我并没想今天能见张伟杰,我只想知道他人在哪里。因为我母亲病重在床上,我要回去照顾她,现在快十二点了,我得回去做饭。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改天去看他行不行?他说,你要想见就今天去见,改天去不行。我就去问我小姨去不去,我当时还是很想去的。我小姨说那不行呀,她说:你看你妈病成那样子没人管,我又没时间,我想要照顾孙子,因为快十二点了,马上要放学了,我得赶过去。她说你一个人也不要去。我说那好吧,我就对那个人说,我们改天吧,我写个条子你帮我带去行吗?他想了一下说:可以,那你写吧,就找了张纸,我给张伟杰写了个字条带进去。
李英杰就是采取这种恐吓的手段,不见你,你就不要再找张伟杰了。那次去六一零就是这样的情况,李英杰根本就没来见你,他们就用这样的恐吓手段告诉你,再也不要来找张伟杰了。当时我是很愤怒的,这根本不是一个政府的作法,这就是一群绑匪的行为,而且就是黑社会,你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讲。
后来我就打电话给武汉市市长热线,以前我曾两次打电话给市长热线,都没什么反馈,我就又给市长热线打电话。我说这个人现在找不到,你们现在不是要开两会吗,不是要构架和谐社会吗,怎么现在人失踪了都被绑架了,还不告诉家属人在哪里?这时接线员说,我们会向上级汇报,会调查核实这个情况的。但到今天也没收到市长热线的任何反馈。因为我把我的姓名、电话都留给他们了,我说你们有任何情况都可以跟我联系,但没有任何回馈。
跑遍武汉七个洗脑班,丈夫仍然杳无音讯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就自己找我先生认识的一些法轮功学员,问他们洗脑班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找,我就把武汉市七个洗脑班的位置都问到了,然后我就一个一个去找,结果是所有地方都找了,人都不在,其中有一个江汉区的洗脑零班,它是办在一个叫谌家矶的地方。还有一个是湖北省洗脑班,这个洗脑班是在汤逊湖,也是很远,这两个地方都很远,我都去了,我到每一个洗脑班都去喊。还到了鹅头湾洗脑班,这都是武汉市三个不同的区域设的六一零洗脑班。那么其他区都没有开班,里面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抓法轮功学员,只有江岸区这个洗脑班里面有法轮功学员,还有汤逊湖洗脑班里面有法轮功学员,再有一个洋源 洗脑班,这是武汉市“六一零”办的洗脑班,我也去了,但人也不在。
当时我去汤逊湖洗脑班时,我用很大的声音向里面大喊,里面工作人员问我是谁,我说我来找我丈夫,他被绑架了。我是家属,他是不是在你们这里?我找了两个多星期,都半个多月了,根本就没找到人。他说没有这个人,到这里的人都是我跟他谈话,没有这个人。后来我还是不放心,我就叫里面的武警,是两个男孩儿,其中一个还挺善良的,我说你帮我查查吧,他帮我查了一下名单,告诉我真的没有叫张伟杰这个人。这样我就只有离开了。
全家人出动寻找亲人,姐夫遭受恐吓
后来我又要去找六一零,这时我就把所有的情况跟张伟杰的父亲,即我的公公,包括张伟杰的姐姐,把这些情况与他们沟通了,沟通后他姐姐也知道这个情况是很严重的了,便和他姐夫也决定一起去“六一零”要人。因为公公是个离休老干部,当时他就说江岸区的“六一零”曾经派人来,通过他的单位,告诉他张伟杰在洗脑班,让他也不要过问,说人很安全也很好。公公70多岁,一看这个阵仗,就挺害怕的,我问他他才告诉我这些情况,他一直都没有跟我们讲六一零到他家来过。他还劝我们说,你们就不要管了,人家抓他肯定是有道理的,没干什么人家为什么要抓你呢,其实他父亲是很糊涂的。后来我就跟他姐姐说这个情况,她姐 姐说必须去要人。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姐姐和姐夫在四月二十七日那天到了江岸区六一零办公室找李英杰。李英杰还是不在。当时他姐夫问,这个“六一零”是哪个部门主管,是不是武汉市政府啊,回答说不是的。那你是不是政法委的?也不是。那你是公安部门管?也不是。那你是黑店啊,你就是非法绑架啊!你没有主管部门,你怎么胆子这么粗啊,你就敢去绑人啊?你趁早告诉我人在哪里关着,如果不讲,那对不起,我们家是开店的,我们有工人的,那我们就全部工人有几十个,那我们明天就来这里坐着,他说我把电话留给你,至少明天告诉我人在哪里。
后来,第二天李英杰就打电话给张伟杰的姐夫,说你可以来见,但就你一个人来,你不要带你老婆过来。姐夫也挺老实的,他就真没把姐姐带去。他就一个人去了六一零,回来就给我打电话,但打电话时简直就又变了一个人,就倒过来了。他说张伟杰呢,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他没做什么事人家怎么会抓他呢,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事,人家有证据嘛。你呢也不要在网上发什么信息,也不要让你女儿在海外搞什么呼吁、营救,也不要让海外有什么电话打到家里来,他们该放他到时就会放的。我说我没有发表什么,我的信就是直接递给了身边的居民啊,老百姓啊,让他们帮我呼吁一下,我也不知道谁上的网,你告诉他们。我女儿在海外呼吁营救,这有什么错,一个孩子能这样站出来,挺不容易的。你还这样说,你有没有搞错?再说海外的人给你打电话,人家跟你无亲无故的,他吃饱了撑的来关心你?他为什么关心你,他不就是想让你家人早点回来吗,获得自由吗,你这话怎么这样讲啊?
因为那时已经是二十八号了,马上要放五一节长假了。这时候你想找他们就找不到了。于是我们决定过了五一节长假直接去要人。我姐姐他们坚持去六一零要人,我就直接去人大上访,再者我们要走司法程序,我就准备去找些律师,然后她那边也找一些朋友,介绍一些律师愿意来帮忙打一下官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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