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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膺(110-169年),字元礼,东汉颍川襄城(今河南襄城)人。他初举考廉,历任青州刺史、渔阳太守、度辽将军和河南尹,后累官至司隶校尉,负责纠察京师及其附近各郡。
李膺素以清正廉洁、疾恶如仇而名扬四方。在汉桓帝刘志延熹二年(公元159年),当他即将担任河南尹的消息传出后,当地正直之士和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而一些不法官吏,自感不妙,战战兢兢,纷纷自动解职而去。
李膺就任河南尹不久,听说宛陵县的世家大族羊元群,在任北海郡长官时,贪赃枉法,罪恶累累,甚至在他免官归乡时,竟连该郡官舍厕所上的奇巧饰物,也都拆下来,用车运回他的老家。李膺不禁气愤填膺,立即上表,弹劾他贪婪至极,要求朝廷查办他。羊元群得知此情,连忙用他贪污得来的钱财,向宦官行贿,并反咬一口,说李膺是栽赃陷害。
当时,把持朝廷二十多年的外戚梁冀,刚刚被铲除,朝政大权掌握在单超等五个大宦官的手中。这些宦官比起外戚来,其贪暴有过之而无不及。基于此,羊元群很快便以重金买通了宦官,将李膺判为了诬告,而按照法律,诬告是要反坐的。所以,李膺遭到逮捕,被押到左校官署服苦役。
后来,由于朝臣们纷纷上疏,请求桓帝赦免李膺。桓帝感到众怒难犯,才将他释放出来。
李膺担任司隶校尉时,桓帝最宠信的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正在野王县当县令。野王县隶属河南郡,属于司隶校尉的管辖范围。由于张朔一向贪婪残暴,为所欲为,甚至以杀害孕妇为乐,被当地百姓恨之入骨。他一听说李膺将就任司隶校尉,吓得马上辞去了县令之职,畏罪潜逃到京都洛阳张让的家中,藏匿在房柱间的夹壁墙里。李膺获悉此情,亲自率领捕吏,凿开墙壁,拿下张朔。经审讯,张朔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对自己犯下的种种罪行,都供认不讳。李膺随即定案,迅速就地将他斩首。民心大快!
接着,张让便来到桓帝面前,哭诉其弟张朔的“冤枉”,并指控李膺未经请旨,就擅杀县令,是无视王法,是欺君罔上。昏庸的桓帝听罢大怒,马上召来李膺進行责问。李膺从容地辩解道:“过去,晋文公逮捕卫成公,并未事先奏请周天子批准,但《春秋》中却肯定了这件事。《礼记》中也写道,国君虽然宽宥了犯罪的同宗贵族,执法的官吏却可以不听从;孔子做鲁国司寇时,刚上任七天,便杀了少正卯。而臣下我,上任已过十日,才刚刚斩了一个顽凶张朔,实在是办事太拖沓!”李膺还表示:“我自知已闯下大祸,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歼惩元恶,为国除奸;然后自就鼎镬,实平生之愿也!”桓帝见他慷慨陈词,言之有理,也便没再说什么。事后,桓帝又专门找来张让,对他说:“这都是你弟弟犯罪所致,跟李膺没什么关系!”
从此,那些专横不法的宦官,一个个夹起了尾巴,连例行的休假日里,都不敢轻易走出宫廷大门。桓帝感到很奇怪,问他们,他们低着脑袋小声说:“害怕李校尉!”
光武帝刘秀在位时,曾创办了一所专门培养官吏的最高学府,即太学。到了桓帝临朝时,太学生领袖郭泰、贾彪等人,都十分敬佩李膺,四处宣传“天下楷模李元礼(即李膺)”。李膺也有意借助太学的力量,来共同打击腐败的宦官集团。于是,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有个同宦官有勾结的人,名叫张成,他讲自己已预测到皇帝将要進行大赦,便唆使他的儿子去杀人劫财。不料,这件杀人案,落在了李膺手里。李膺立即逮捕凶手,并将他斩首示众。张成怀恨在心,遂与宦官密谋后,给桓帝写了一封诬告信。信中说:“李膺等人,在太学里结交各地来的太学生,组织秘密党派,诽谤朝廷,败坏风俗,有谋反的嫌疑。”桓帝一见“谋反”二字,过敏的神经马上紧张起来,未经调查了解,便将李膺等二百多位“党人”投入了死牢。后来,由于桓帝窦皇后的父亲窦武,替李膺等人申诉,他们才获赦免;但必须离京返乡,禁锢终身。这就是东汉历史上的第一次“党锢之祸”。
第二年,桓帝死,灵帝刘宏即位。灵帝在窦武等人的奏请下,降旨免除了对党人的禁锢令,李膺又回京做官。宦官集团惟恐遭报复,遂先下手为强,发动兵变,杀死了窦武等人。随后,又杀害了李膺、范滂等一百多位名士,流放了六百多位被禁锢者,关押了一千多名太学生。这就是东汉历史上的第二次“党锢之祸”。
据史载,李膺被捕前,曾有人劝他赶快逃走。他答道:“临事不怕危难,有罪不避刑罚,这是做臣子的气节。我年已六十,生死听天由命,绝不逃匿!”不久,他自动赴诏狱,被拷掠而死。
(事据《后汉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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