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网】“小斌,你去把楼道打扫一下。”妻子在厨房里忙乎,对我说。
“好的。”我拿上扫帚朝门外边走。
望着对面紧闭的防盗门,我叹了口气,要是对面的秦姨在家多好啊,随时将楼道和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从来不要咱们操心。
我一边扫地,一边想起秦姨在的时候。秦姨是一名退休工人,年轻时身体不太好,特别是生下女儿之后,身体彻底垮了,成天都在药里泡着,是咱院里出了名的药篓子。丈夫受不了,年纪轻轻的就跟她把婚离了,留下她和女儿相依为命。后来,她的女儿出嫁了,就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为了病能好,她到处找大夫瞧,又虔诚的到各个庙里烧香拜佛,后来,跟着潮流练起了五花八门的气功,依然没有起色,常常看到她面色青黄,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天下午,我下班回家,在楼道里碰到秦姨匆匆的朝外走。
“秦姨,赶着上哪去呢?”
“小斌呐,我赶着去参加集体炼功呢。这功可好了,一分钱不收,祛病健身可神奇了,炼的人多着呢。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望着她行色匆匆的背影,我笑着摇了摇头,见惯了她的这种热情。
过了两天,秦姨到我们家串门,手里还捧着一本《转法轮》书。“介绍一本好书给你们看,我最初是边看边激动的掉眼泪,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看到这么博大精深的好书,好多道理才明白呢。”秦姨对我和妻子说。
“什么奇书呀?看把咱们秦姨激动的。”妻子笑道。
“法轮功的书,在全国很畅销的呢,常常卖的脱销。”
“原来是气功书呀。”我接过话茬。
“这可不是一般的气功哦,是高德大法。我炼了不到一个月,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这身子象石头一样沉,现在感到一身轻,走路、爬楼就象飘一样的。这可不是个别现象,炼功点那些大爷、大妈们普遍都有这样的感受。这次我算是找到真道了。”秦姨一本正经的说。
我留意到秦姨是跟往常不一样了,虽然头发仍然有些稀疏,但面庞白里透红,精神饱满,往日的病容早已不见了踪影,人显的年轻了十几岁。
那本《转法轮》我从头看到尾,确实是一本教人向善的好书。可能我和妻子凡心太重吧,很多东西放不下,没有加入到法轮功的行列里去。
99年7.20以后的一天,我又在楼道里碰到秦姨。
“秦姨,那功可不能再炼了,中央定为非法组织了。”
“小斌,中央这次定性定错了。法轮功可是于国于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得去市政府反映情况去。”秦姨表情凝重的说。
“您可要小心啊,共产党可是心狠手辣的。‘6.4’那会儿我在北京服役,亲眼看见解放军开枪杀人,血流成河。”我提醒道。
“谢谢你!”她微笑着说。
这天,听院里的张大爷、赵大伯几个在那议论,说秦姨替法轮功上访,给关進了拘留所了。
“唉!他秦姨这人多好呀,是个热心肠,常常帮东家助西家的,就是脾气倔了点,干嘛跟政府顶牛,胳膊能拧过大腿吗?”张大爷说。
“小秦是个实心眼的人,一板一眼的。咱们国家这几十年政治运动就没停歇过,要想保全自身,有一条诀窍就是:党指向哪里,咱们就打向哪里。做根墙头草,跟着风向倒,准没错。”赵大伯说。
“小斌,你见的世面多,说说你的看法。”张大爷看见我,要我说。
“看中央这势头,又是一场政治运动来了。每天电视都在黄金时段播法轮功的不是,使劲的煽火。89年‘6.4’不也这样吗?这里面有名堂,政治这玩意儿黑着呢。”我说。
张大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十多天以后,秦姨给放回来了,每天还是乐呵呵的,跟院里的这个那个讲法轮功怎么回事,电视和报纸是造谣。
电视上播了“天安门自焚”事件后,我对秦姨说:“你们法轮功冒死自焚抗议呢。”
“那是个阴谋,是政府一手导演的骗局。我拿真相光盘给你看。”她说着,跑回屋拿了一张光盘给我。
看完光盘,我和妻子都很震惊。
“共产党真卑鄙啊!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来栽赃陷害法轮功。”妻子说。
“这种事共产党做的出来。‘6.4’那会儿不也用过这种手段栽赃学生,为后来开枪镇压制造借口吗?得提醒秦姨注意点,看来共产党要对法轮功大开杀戒了。”我担忧的说。
我上班时,听到张大爷、赵大伯几个在那聊“天安门自焚”是骗局,看来秦姨也给了他们真相光盘。
这往后,咱们院里的邻居常常都能看到秦姨送的法轮功真相资料,这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天中午,我正准备午睡,听到门外闹哄哄的。我拉开门看,一群人正在秦姨家翻箱倒柜,东西扔了一地,一些人往外抬彩电、洗衣机等值钱的东西。
“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大声喝问。
“执行公务!”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说。
“执行的什么公务?你们是那个单位的?”我追问道。
“公安局的。”
“为什么你们都没穿警服?把证件给我看一下。”
“嘿!你小子少管闲事。爷们儿今天抄法轮功的家,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当心告你防碍公务。”那个家伙阴阳怪气的说。
“不出示证件,我这就打110报警。”我说着掏出手机来。
“兄弟,别激动。”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拍拍我的肩,掏出一个警官证亮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亮证那人。
“老太太往电线杆上写‘法轮大法好’,给抓起来了。”他说。
“写个标语也犯法呀。”我很吃惊。
“法轮功的问题很特殊,跟一般的案子不一样。咱们是例行公事,你还别问了。”那家伙说着,将抽屉里的一沓钱揣進了自己的裤袋里。
院里站了很多看热闹的邻居。
“这些人恶狠狠的跟土匪一样,凭什么抢走人家的东西?”
“这些人自称是警察,却都没穿警服,这就奇怪了。”
“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不敢穿警服了。”
“常言道‘过去土匪在深山,现在土匪在公安。’,这话真不假。”
邻居们议论纷纷,替秦姨打抱不平。那些个便衣警察心虚气短的,个个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眼光。
后来,秦姨被判了三年劳改,给关進了远处的监狱里。打那以后,咱这院里的邻居就没看到过法轮功真相资料了。
过了些日子,这天,院里的邻居们又收到了法轮功真相资料了。
“共产党镇压了这么多年,还有人在炼呢,电视上说什么法轮功学员百分之百已经转化了,看来是假的。”
“共产党活摘法轮功学员的器官卖钱,简直就是魔鬼!”
邻居们议论开了去。
以后,几乎每个星期,大家都能看到新的真相资料。
这天,秦姨的女儿晓艳过来整理屋子。
“晓艳,你妈妈怎么样了?”我关切的问。
“我妈死了。”晓艳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怎么会?”我感到很震惊。
“监狱说是得病抢救无效死亡,我妈被送去监狱前可是健健康康的,什么病都没有。那天我接到狱方的电话,听说我妈死了,我都呆住了,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人才关進去两个月时间不到就死了。我当天就赶了去,但监狱方面百般阻扰我看我妈的遗体。后来,他们强迫我在一张申明我妈是病死的证明书上签了字,才让我看遗体。我妈的脸上有好多伤痕,嘴里牙齿掉了好多颗。我要给她换身衣服,那些人不许。我拿出手机来拍照,手机让他们给抢走了。我妈根本就是让他们给害死的。”晓艳声泪俱下的诉说着。
“为芝麻绿豆那点事就把人弄死,告他们去!”我气愤的说。
“没有用!没有哪家法院敢受理法轮功受害者的案子。”
这天下午下班,张大爷、赵大伯几个在院里聊。
“法轮功这传单上说有三千多人被共产党害死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小斌,你给说说看。”张大爷问。
“没准是真的。喏,秦姨不是给害死了吗?”我说。
“真可惜呀!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这心里怪难受的。”张大爷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看来,这次不能跟在共产党后边瞎跑了。”赵大伯说。
这天,我刚跨上最后一组楼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在往我家门上贴一个纸袋。
“贴的啥呢?”我好奇的问。
女孩转身看着我笑,将纸袋递给我,“大哥,给您送好东西来了,世界顶级艺术家表演的节目,轰动全世界呢。”
“谢谢你!”我接过纸袋说。
“不用谢!”女孩从容的下楼走了。
我将女孩给的光盘放入影碟机,在动人的音乐奏响的同时,绚丽优美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莎莎,快来看呀!”我冲厨房里的妻子喊。
“什么呀?就来!就来!”妻子应道,话音刚落,人已跑到客厅来了。
“哎呀!真美呀!”妻子赞叹道,顺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
“这法轮功艺术家表演的节目可比中央电视台的春晚强一百倍。”妻子说。
“可不是吗,春晚就知道一个劲儿的拍共产党的马屁,要吗就是低级搞笑,真恶心!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很舒服的精神享受啊!”我赞同。
“这么美好、纯正的东西共产党却要镇压,真让人闹不懂。”
“那问题不就出在共产党身上嘛。”我答道。
我知道,明天院里一定又会有一场关于神韵晚会的讨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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