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钟终于到了,中央电视台的节目突然中断,播出了民政部和公安部关于宣布法轮功为非法组织的通知,接下来播出的电视节目中充斥着对李洪志先生的恶毒诋毁和对法轮功书籍的断章取义,每一条大的罪状都是基于无数的离奇谎言。
电视中对李洪志先生的攻击毫不影响他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虽然我修炼三年多了,但是我一直没有机缘亲眼目睹他本人的风采,也不知道他在刚刚出来传功时所遭遇的巨大困难与艰辛。虽然中央电视台的一些镜头是为了诋毁他的名誉而播出的,我们还是借机看到了他刚刚出山时的珍贵历史画面。每一次当李洪志先生出现在电视上时,礼堂中都会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这一点可能是那些制作片子的人无论如何也始料不及的。
不知是谁带的头儿,片子还没有播完,我们就离开了礼堂来到院子里。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大家一时间不知所措。功友们几个人围成一圈儿,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还有的功友试图去跟警察澄清刚才电视机里说的那些谣言。
我和璐璐,还有妈妈和姐姐站在一起,刚才电视上的一个镜头让我觉得失望至极。那是李洪志先生1999年2月在洛杉矶的讲法,其中有一句话说“过去人所说的那种劫难是不存在的”,我们都看过那段录像的原版,但是在电视上当局恰恰把“不”字给剪接掉了,这样这句话就变成了“过去人所说的那种劫难是存在的”,然后以此为由,说法轮功在宣传世界末日。播出该镜头的时候,礼堂里一片愤怒的嘘声。
按照善良人的正常思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还有这样卑鄙无耻的造谣伎俩。过去我一直天真地认为政府对法轮功采取的所有行动都是因为对法轮功不够了解,看了那个镜头我才知道,当局对法轮功太了解了,一定是把李洪志先生所有的录像都拿来看了一遍,然后按照他们所需要的进行剪接,李洪志先生到底宣没宣传世界末日他们一清二楚。一直到那时候,我仍旧无法想象当局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要对法轮功这样一个和平的团体痛下杀手。
院子里的所有人被警察分为两组,外地赶来的功友登记后送上大客车遣送离京,北京的功友则登记后遣散回家,等待日后单位去“做工作”。一名警察在大声对我们这边的人喊到“赶紧去登记,赶紧走啊,要不然后果你们自己负责。”
我伸出右手搂住璐璐,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宝贝儿,一会儿老公要是给抓走了,你就好好跟着妈和姐姐,啊?”
璐璐的嘴扁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她伸出两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神中流露出祈求的目光。
“哎!”我心里叹了口气,“象她这样的女孩儿一直都是大家呵护和宠爱的对象,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委屈。而随着这场排山倒海的政治运动,我们所有的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都化为泡影。也许我们今后所要考虑的唯一事情,就是如何能够安全地生活下去。”
身后忽然骚动起来,一个十四、五岁中学生模样的人因为不回答警察的询问,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抓住胳膊往一辆大公共汽车上拖,一个所长模样的警察在后面恶狠狠地说“弄他!弄他!”
我冲过去说“别抓孩子!他是和我一起的!”
璐璐也跑过去,抓住了孩子的胳膊。妈妈和姐姐也跟了过来。
两个警察站住问我们,“你们是哪儿的?”
“北京的。”我说。
“登记了吗?”一个警察问我,同时松开了那个孩子。
“刚才在礼堂里面不是已经都登记过一回了吗?怎么还要登记?”
“登记了就快走吧,”另一名警察说。
我拉着那个孩子的手,转头对璐璐说“咱们走吧。”
我们走到了院子门口。几名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用桌子把门给堵住了,必须登记才能离开大院。
“你们登记了吗?”一个工作人员问我。
我回头指了一下让我们走的那个警察说,“你问他。”
工作人员怀疑地看了我一眼,让开了条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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