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喝点什么?”服务生问。
“我要瓶啤酒,有百威吗?”李杰问。
“有。”服务生一边说一边记在一个小本上。
“我喝果汁吧,有茹梦吗?”我问。
服务生点了点头。
“那先来一桶草莓的吧,”璐璐说。
陈天红把十指交叉,闭着眼睛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右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你什么时候皈依的基督教?”我问。
“上个月刚刚受洗。”李杰说。“他哥好几年前在英国就信了基督教,后来天红也就跟着信了。”
“是不是你老干坏事儿啊,天红想替你忏悔忏悔?”我开玩笑说。
“哪儿啊,我一向尊老爱幼,团结同志。”李杰说。
“尤其善于团结女同志,”我接着他的话笑着说。
“还是你了解他,”天红也笑,“昨天我们俩去世都买衣服,他盯着一个方向使劲儿看,我问他看什么呢,人老先生说,‘你瞧那边那孩子多可爱,……还有孩子他妈。’”
我们四个人都笑了,李杰笑得很得意。
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号码,是张斌打过来的。
“喂?你好。”我按下接听键说。
“杨帆啊,”张斌在电话那边说,“下午缅甸的询价书你做了技术答复了吗?”
“做了。”我恢复了严肃说,“他们没有太多技术要求。你现在要吗?我给存在公司服务器上了。”
“你要是做了就算了,” 张斌说,“刚才和总裁开了个会商量这事儿,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首付只能付10%,到货后再付10%。公司觉得没法儿做。”
“放弃了也好。真签了合同执行起来也可能出问题。”我说。“谢谢您啊,经理。”
我挂了电话,听见璐璐问天红,“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下个礼拜三。这两天赶着收拾收拾东西。”陈天红说。
“过去之后先住哪儿?”我问。
“天红有一个表哥在多伦多,我们到了以后就先上他那儿。”李杰说。
服务生把啤酒和饮料端了过来。
“人生重新开始,”我给李杰和天红满上啤酒,又给我和璐璐满上饮料,然后举起杯子说,“祝你们到了加拿大一切如意!”
我们碰了一下杯子。
“那边儿工作有着落了吗?”璐璐问。
“还没有,到那儿再说了。我觉得应该不难找,咱们的专业现在多热啊。”李杰夹了片糖藕,很乐观地说。“要不然你也办移民得啦,咱们系现在得有五六个同学在那边儿了。”
“移民太慢了,我有点等不及。现在我是想快点儿离开中国,留学算最快的了,”我说。
“你那么急,干嘛头几年不办?”天红问。
“头几年谁能想到现在这样啊?我这也是几个月前才开始着急。”
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地上菜。
“你现在还炼功呢,是吗?”李杰若无其事地问。
“对啊。那么好,干嘛不炼?”我夹了片水晶肘子,一边吃一边说。
“我们公司也有一个人,派到新德里办事处常驻。7月份,中央取缔你们的时候,他就给整个公司的人发email,为法轮功鸣不平。”李杰说。
(待续)
* * *
歡迎轉載,轉載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