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浩这时插言道:“后来呢?离了么?”上官敏笑道:“就在这当口上,一个朋友介绍老姜炼起了法轮功。老姜看完了《法轮功》,仿佛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以前错得厉害,心里寻思:大错已成、现在恐怕悔之晚矣,便对魏芸道:‘以前是我糊涂,对不住你们娘俩。如今炼了法轮功,才知道应该按‘真善忍’去做人。现在你要离婚,我无话可说,也不拦你。’那魏芸从来没有见过老姜这般诚恳说话,一时怔住了。便悄悄将离婚之事暂且按下,决定观察观察老姜再说。”上官真追问道:“然后呢?到底离婚没有?”伯衡一旁笑斥道:“小妹,你怎的就惦记着人家离也没离!”上官真“嘻嘻”一笑,扮个鬼脸,撒娇道:“人家好奇嘛!”
上官敏道:“说来奇了,那老姜自从炼了法轮功,没几天,便戒了酒。”“咦!”张云浩、伯衡不禁对望一眼,伯衡道:“这可不容易!”张云浩亦旁边点头道:“可不是!这酒瘾便和烟瘾一样,来时容易去时难!”上官敏笑道:“刚开始,那魏芸还以为这老姜是为了挽救婚姻,使的苦肉计,便故意几次在吃饭之时,将酒摆在饭桌之上,谁知老姜瞅都不瞅一眼。魏芸这才相信老姜是真的戒了酒,不禁对法轮功之威力刮目相看。”众人点点头。上官敏又道:“这还不算,那老姜不但戒了酒,连性情似乎都是焕然一新。以前老姜大男子主义十分严重,用魏芸以前的话来说:‘便是酱油瓶子倒了都不会伸手扶一下,是个不折不扣的甩手掌柜。’现在倒好,每天下班回来,竟然开始烧菜做饭了!连老姜的儿子姜小虎都对魏芸说:‘妈妈,这真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俺爹整个变了一个人!’”张云浩笑道:“看这架式,这婚怕是离不成喽!”上官敏道:“云浩猜得不错!那魏芸看着老姜之变化,暗中喜极而泣,逢人便说法轮功救了她一家。你们说,这法轮功厉不厉害?”“嗯!好厉害!”众人齐声笑道。
上官真又问道:“大姐,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法轮功?”上官敏道:“没来由的,提这作甚?今日要不是衡弟说起,我亦想不起来此事。”“噢。”上官真点点头,忽然小嘴一撅,看着伯衡不满道:“大哥,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哦?怎么,大哥有何得罪小妹之处?”伯衡微笑问道。“哼,往日还说最疼小妹呢,怎么这么好的功法,自己却藏着偷偷炼习,也不告诉小妹。” “真是冤枉!”伯衡委屈叫道:“大哥哪里是想偷偷藏着,只是确实刚刚炼习,尚未来得及告诉你们罢了。”上官真见伯衡发急,抿嘴一笑道:“大哥莫急,小妹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嘻嘻。”转头看着上官敏,笑道:“大姐,法轮功这么好,不如我们也炼炼试试?”上官敏点头道:“好啊!,我最近正觉得身体有些疲倦、精神时常不济哩。”旁边张云浩问道:“对了,伯衡,你跟谁学的法轮功?我怎的不知?”
伯衡正待回答,忽听司机陈健说到:“中央音乐学院到了。”张云浩等人往车窗外面一瞅,果然看见几幢建筑。上官真叫道:“好漂亮呀!果然有艺术殿堂之辉煌气象。”几个人拿上行李下了车,边走边说。张云浩问上官敏道:“大姐,以前可曾来过这里?”上官敏摇摇头。张云浩道:“这中央音乐学院座落在京城之西城区复兴门,原是清朝醇王府之旧址,乃光绪皇帝出生地,现隶属文化部,是唯一的国家重点高等艺术院校。”上官敏点头笑道:“来头不小呵!”“可不是么。”张云浩道。 由于上官敏是为期一年的进修,因此中央音乐学院给类似情况的学生都安排了专门的宿舍。伯衡等人安顿好上官敏之后,上官真道:“大姐,昨日你坐了十几小时的火车,虽是卧铺,料想亦很疲倦,今天便好好休息。”上官敏笑笑点点头。伯衡问道:“大姐,你们是何时正式上课?”“下周一。”上官敏道。伯衡掰掰手指算算,微一沉吟,道:“今天是周四,大姐平日虽然经常出差,但是来京城之机会并不多。这样罢,先歇息两天,我们周末与大姐一道,在京城好好玩玩,如何?”众皆称善。四人便约好时间地点,张云浩、伯衡兄妹随即各自回校,司机陈健也自回公安部不提。
第二天清早,伯衡一觉醒来,突然觉得头痛欲裂、眼睛发花、浑身发热。其时室友刘刚、李一民都不在宿舍,张云浩亦一大早去操场跑步去了。伯衡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盥洗室,用清水洗了把脸,回到宿舍,坐在桌子前面不由心中暗自嘀咕:“我这是怎的了?难道是昨日在火车站接大姐时偶感风寒?”伯衡之母亲吴清妍乃是医生世家,平时偶尔教授孩子们一些医学常识,并且不时给孩子们配备一些常备药品。伯衡打开自己的抽屉翻了翻,摸出一根体温计来,压在舌下含在口中,过了一会儿,抽出来一看,伯衡心中微微一惊:竟然有40摄氏度。伯衡正思索着是否要去校医院看病拿药,忽然想起母亲曾经给过自己的药品中,好象有治疗感冒发烧的,便在自己的衣橱中寻觅,果然找到几包“板兰根冲剂”。伯衡看了看服用说明,便撕开两包,倒入平常喝水的杯子之中,转身拿起放在墙角的热水瓶,准备往杯中加些热水。谁知拔出瓶塞一瞧,里面空空如也。伯衡暗暗叹了口气,只得穿好衣服,拎着热水瓶,下楼去学校之开水房打水。
伯衡在开水房满满地灌了一瓶热水,转身走回自己的宿舍楼,刚要进楼门,忽然看见张云浩跑步过来,虽然京城已是秋季天气转凉,可是张云浩仍然是背心短裤,奔跑之中,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伯衡忙喊道:“云浩!”张云浩刚刚晨炼完毕,此时正好跑步回宿舍,听见有人叫他,先是一愣,抬头看见是伯衡,立刻绽露笑容,加快跑了过来,笑道:“贤弟,大清早起来打水,真是劳动模范呐!”伯衡摇头苦笑道:“兄长取笑了。我这是打点热水,准备冲点儿药喝喝。”“甚么?喝药?”张云浩一怔,随即关切道:“怎么,贤弟,你身体不舒服么?”伯衡点点头:“嗯。今早起来,不知为何,只感到头痛眼花、浑身难受。”“莫不是昨天清晨去火车站接大姐,受了寒气?”张云浩猜忖道。“谁知道呢,我也估摸不准,或许是罢。”伯衡摇摇头道。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回到宿舍。张云浩一边脱下被汗湿透的背心,拿出干净衬衫换上,一边谓伯衡道:“贤弟,不是愚兄多嘴。我早就说过,你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往日也曾邀你打球健身,可是你始终没有兴趣,结果现在倒好,弄得身体虚弱,一遇风寒,便要生病发烧,唉!”伯衡听着张云浩的埋怨,知道其是关心自己,便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左手提着热水瓶往放了板蓝根冲剂的杯子中倒了些热水,一边右手用一个根筷子轻轻搅动以加速其溶化。
只听张云浩又道:“昨天你还说你已经开始炼习法轮功,我看这……”张云浩话音未落,只听伯衡突然一拍大腿,“啊”的一声大叫,把张云浩吓了一跳,忙凑过近前问道:“贤弟,你没事吧?”只见伯衡眼中放光,神色有些激动,看着张云浩,口中说道:“云浩,多谢你的提醒。我这原来不是生病呵!”张云浩一头雾水,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伯衡,问道:“伯衡,你搞的甚么鬼?甚么‘不是生病’?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伯衡摇头笑道:“云浩,刚才你提醒我已经炼习了法轮功,我猛然想起师父说炼功人是不会生病的。我这是在消业啊!”“甚么?消业?什么是‘消业’?”张云浩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只觉得莫名其妙。他皱着眉毛歪着脑袋,看着伯衡道:“伯衡,你确定自己不是生病么?”伯衡一扫刚才之愁眉苦脸,面带喜色道:“不错!”又喃喃自言自语道:“哇,这么神奇,我才炼了几天的功,师父便已经开始管我了!”
见张云浩在一旁目瞪口呆不明所以,伯衡站起身来,笑道:“云浩,这事说来话长。”张云浩摇头道:“话长倒是无妨。只要你莫炼功炼得走火入魔便好。令堂世代中医,何时见过生病之人不打针吃药的!你可莫弄出乱子来。”伯衡笑道:“云浩,寻常之人,若是生病,便当吃药打针,对么?”张云浩点头道:“那还用说!”伯衡道:“可是,修炼之人,便另当别论了。”稍顿,伯衡问道:“云浩,你还记得昨日大姐提及那个姜处长戒酒之事么?”“嗯,记得,”张云浩点点头,道:“那便如何?”伯衡道:“你我皆是好酒之人,亦深知嗜酒之人戒酒之难。有些酒徒更是一顿不饮,便抓耳挠腮、食之无味。可是那姜处长炼习法轮功才短短几日,便将二十年之酒瘾一朝戒掉,云浩,你说,这是否有些不可思议?”张云浩点点头,皱眉嘟喃道:“不错,这确实不同寻常。”伯衡道:“这便是了。法轮功乃是佛家高深大法,真修之人,师父便有法身看管。因此出现这些奇迹,仔细琢磨,其实又不难理解。”
伯衡拍拍张云浩肩膀,又道:“我等再说回来这生病吃药之事罢。其实罹患疾病,在中医看来,无非是人体阴阳失衡、五行不调,或者是由于正气不足,因而外邪内侵,可是这些终究只是表象与皮毛。真正生病之原因,其实是人们自身的业力。”“业力?”张云浩一愕。“对,”伯衡点点头,续道:“佛家讲究因果报应。所谓‘福祸无门、咎由自取’,又所谓‘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一个人,若是作恶造孽,日后其惩罚报应,便如影随形、毫厘不爽。小弟当初熟读道藏佛经之时,于此原本略知一二;修习法轮功之后,更是觉得师父讲得透彻。常人于六道轮回之中,生生世世,孰能无过?既然有过,便须偿还。而这偿还之表现,最为普通之方法,便是疾病灾祸。”张云浩听罢,似乎明白几分,口中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生病乃是在偿还前世之业债?”“嗯。”伯衡点点头。张云浩又道:“纵然如此,那你等这些炼功之人,疾病来临之时,便只得听之任之、束手无策?”伯衡摇头笑道:“不是‘听之任之、束手无策’,而是心胸坦荡、笑对业障!既然是消业,便需承受;既然承受,便需吃苦。再说,我等弟子吃这些苦,又算得了甚么,大半业力,其实师父都已为我们承担,唉!师恩浩荡、无以言表!”张云浩似懂非懂,道:“贤弟,算你说得有理罢。可是我仍旧不大放心。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又所谓‘听其言、观其行’。我这次便要看个明白,贤弟你到底是生病还是消业。如果这法轮功果真如此神奇,那愚兄也有兴趣一炼!”伯衡“嘻嘻”一笑,道:“好,兄长便安坐城中、静观其变即可。小弟现在有点儿事,先出去一会儿。”说罢,伯衡推门出去,只留下张云浩在宿舍里,兀自琢磨猜忖。
伯衡出得门来,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虽然依旧头痛发烧,但是因为心定神安之故,也就不觉得象方才那么难受。伯衡看看手表,时间还早,不到8点半,估摸着林国栋、林琬薇兄妹应该还在湖边炼功,便急匆匆向未名湖方向走去。深秋的京师大学堂甚是景色宜人。满眼所见校园之内,只见桧柏端庄浓绿、白皮松华美高雅、银杏枫树金黄富丽,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常绿树和春秋色树。当初伯衡曾听一高年级师兄言道,这大学堂之中,约有400余株古树,其中300年树龄以上的便有30棵,百年以上的更是超过380棵。
一会儿功夫,伯衡已来到湖边林国栋兄妹平日炼功的草地,把眼一望,只见林国栋一身便装,刚刚炼功完毕,正在收拾衣物和录音机。伯衡走到近前,正待开口,林国栋已经听见脚步声音,扭头一看,见是伯衡,笑道:“咦,你今天怎么来了?是不是可以双盘了?”伯衡脸上一红,摇头道:“不是。” 四下一看,却不见林琬薇,问道:“呃,琬薇呢?怎么没来?”林国栋道:“嗯,她今天早上有实验要做。”“哦,原来如此。生物系的学生好不辛苦呀。”伯衡叹道。林国栋点点头,问道:“找琬薇有事么?”伯衡道:“有人要学法轮功,想请她去教教动作。”“哦,那很好啊,”林国栋高兴道:“是谁呀?”“我的大姐和小妹。”伯衡道:“我知道琬薇的动作很标准,故此想请她帮忙。”“分内之事,没有问题。”林国栋爽快应道:“我回头和琬薇说一下,让她去找你便了。”
晚上伯衡回到宿舍,张云浩正躺在上铺自己的床上看一本武侠小说。见伯衡进来,张云浩放下书本,问道:“回来了?今天你在外面待了一天,身体感觉如何?”伯衡笑道:“很好。其实下午便好了许多。”张云浩看看伯衡的气色,果然红光满面,不禁翻身坐起,奇道:“咦,这还真是怪了。往日见你一感冒发热,怎么也要挨个五天一周的,而且精神委顿,便似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可是这次倒好,不到一天你就咸鱼翻身了,真是让人费解!”伯衡笑道:“早上不是跟你说过嘛,我这是消业,不是得病。你要真想搞明白,我改天给你法轮功的书看一看。”“好啊!”张云浩道:“我还真想弄他个一二三四、子午寅卯出来。”伯衡看看宿舍,忽道:“咦,刘刚、李一民他们都不在?”“嗯,”张云浩点点头:“今天是周五,李一民回家过周末去了,刘刚嘛,则陪他女友看电影去了。”“哦,是这样。”伯衡点点头,又道:“呃,云浩,那你怎么没有回家?”张云浩一听,诧异道:“你忘了么?明天不是要陪大姐去京城四处玩耍一番么?我便是因此特意没有回家,这京师大学堂离香山多方便呐。”“香山?我们明天要去香山么”伯衡问道。“那还用说,大姐于深秋之时来京,岂可不看香山红叶?”张云浩反问道,稍顿,伸出手指点点伯衡,笑道:“贤弟,我看你这消业尚未消得彻底,脑筋毕竟不如往日灵光,呵呵。”伯衡闻听,只是笑笑。
(待续)
* * *
歡迎轉載,轉載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