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康车慢慢停在了拘留所前的马路边,我、璐璐和姐姐下了车,站在丰台拘留所的大门前。我们都穿着我们最好的衣服,姐姐手里拿着两包给我父母的换洗衣服。我的手里拿着头一天晚上连夜写的长达7000多字的一封信。在那封信中,我把所有能想得起来的有关法轮功的谣言逐一澄清,并和姐姐、璐璐签上了我们的名字。
拘留所的大门前仨一群俩一伙地站着很多人。其中一些人愁容满面,显然是来打听家人的消息,或者想托人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大门正对着一幢三层的灰色小楼,那是警察办公的地方,在办公楼的后面就是拘留所了。
我们走近大门左侧的传达室,一个老头儿问我们来干什么。
“我想给我爸妈送几件衣服。”姐姐说。
“衣服呢?”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警察问。
“这儿呢,”姐姐一边说一边把衣服递上去,并报了我父母的名字。
那个男警察看了一眼衣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老虎钳子,把所有衣服上的金属挂勾儿和钮扣都揪下来,扔在旁边的一个塑料小盒儿里。
“干嘛把扣子都撕下来?”我看到一件衣服都被撕坏了就问警察。
“少废话啊,这是规定。”警察说。
“我们想给他们送点儿牙膏香皂之类的东西行吗?”璐璐问。
“可以,”老头儿一边说一边指了一下身后的货架子,“但是必须从这儿买。”
我们用几乎高于外面市面上一倍的价钱买了洗漱的用品、卫生纸和几包方便面,与换洗衣服搁在了一起。
警察拿了两个大塑料口袋,把东西装好了后说,“行了,你们走吧。”
“我能不能问您一下我父母要关多少天?”我问道。
“我们这儿不管查,你得问预审科的人,”老头儿说,“他们哪天进来的呀?”
“前天,”我说,“因为法轮功的事儿。”
“知道,”老头说,“除了法轮功哪有老两口儿一块儿进来的?这两天因为这个抓进来的人多了。”
“谢谢您,”我们仨人出了收发室,站在大门口儿商量怎么办。
“还是进楼里问问吧,既然都来了。”我说。
我们仨走进了办公楼,里面光线十分昏暗。因为不知道预审科在哪里,进了楼门后,我们直接向右拐,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你们干什么来了?”办公室里的一个女警察问我。她的背后是一个用玻璃窗打的隔断,透过玻璃窗窗帘的空隙,我看到里面放着几台电脑,看起来这里是他们的机房了。
“我想麻烦谁帮我们查一查我父母是不是关在这儿,还要关几天。”姐姐说。
“我们这儿不管查啊。”警察说,“回家等着通知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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